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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合交鋒,朱月暖完勝!!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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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?”朱月暖瞪大了眼睛。

“當年,他才十六歲,出門尋找生計,卻一去無回,這麽些年來,我們只知道他被當兵的給抓去充了軍,後來便再也沒有音訊。”朱廣晟說到這個,語氣隱隱有些浮動,“我們都以為他不在了,沒想到,今早收到信,說他還活著,還說上元節要回鄉尋親祭祖,所以,我們都得回去看看。”

“這可是大好事啊。”楚重錘抱拳,“恭喜親家。”

“是啊,十六歲出去,算算現在的年紀,四十四年了。”朱廣晟也是感慨連連。

“暖囡,到時候,你與大女婿莫忘記了也得回去一趟,我們這兒不必擺那些虛禮,可你老太公那兒卻是不能省了禮節的。”楊慕萍柔聲提醒。

“可是……”朱月暖一聽,頓時為難,“我不識路……”

“淳荊鎮朱家村離溪聆又不遠,雇個車便到了。”朱廣晟看了她一眼。

“哦。”朱月暖撇了撇嘴。

“暖囡也有十六年不曾回去,那時候又小,不識路也不是什麽稀罕事。”楊慕萍忙把朱月暖說好話,隨意的找了個話題,將朱月暖帶出堂屋,進了朱月暖的房間,從懷裏取出一小沓銀票,“暖囡,事情我都聽說了,你的嫁妝一時半會兒怕也尋不回來,這些,你留著傍身。”

“不用,我還有。”朱月暖抽手。

楊慕萍緊緊按住朱月暖的手,認真的說道:“娘給你的,拿著!楚家接二連三的遭事兒,是個什麽樣的情況,不用娘說,你心裏也該清楚,而且,接下去要去拜年,十五你們要回朱家村,再往後,大女婿的束修,游學的盤纏,你總不能什麽都不準備吧?聽話,拿著。”

☆、096消息

有了錦藍和錦青的加入,朱月暖等人確實輕松了許多。

幾天過去,楚二炳的傷漸好,楚重錘和楚宜桐也放心的出門開始拜年。

初五這天中午,悅茶清醒了過來。

“悅茶,覺得怎樣?可還有哪裏不舒服?”朱月暖接到錦青的回報,匆匆跑了過去,楚二炳正湊在悅茶身邊,語氣焦急而擔憂。

“謝謝二公子,我沒事的。”悅茶虛弱的應,露出一絲笑意。

“對不起。”楚二炳哽聲。

“是悅茶沒保護好二公子。”悅茶忙說道。

朱月暖的腳步在門口稍停了停,擡手敲了敲敞開著的門,清咳了一聲:“咳咳~~”

楚二炳迅速的起身,背著朱月暖印了印眼睛,轉身讓到一邊:“嫂嫂。”

朱月暖瞧了他一眼,不客氣的頂了他剛剛的位置,握住悅茶的手:“悅茶,可覺得好些?”

“小姐。”悅茶側頭看著她,“讓小姐擔心了。”

“臭丫頭,你也不知道早些和我聯系嗎?”朱月暖細細打量一番,伸手輕飄飄的拍了一下悅茶的腦門,聲音低低的帶著顫音,“你信不信以後我都不帶你玩了?”

“嫂嫂,悅茶剛醒呢。”楚二炳見狀。在後面急急的提醒。

朱月暖回頭睨了他一眼,不理會他,繼續轉回來和悅茶說話:“那些事。等你好了再細說,不急。”

“小姐,有件事很奇怪,我不能不說。”悅茶卻著急起來,說著就要撐起,但這一動,頓時臉色剎白。汗如雨下。

“莫動。”朱月暖立即按住她的肩,控制住了悅茶。

“悅茶。你都這樣了,還不好好的躺著。”楚二炳在後面急得直皺眉。

“我沒事……”悅茶緩了緩氣息,虛弱的沖朱月暖眨了眨眼睛示意。

朱月暖疑惑的回頭看了看楚二炳,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。幹脆,俯身湊到悅茶邊上。

悅茶悄聲說了幾句。

“我知道了,放心,她翻不起大浪。”朱月暖面色如常的坐了回來,輕拍著悅茶的手,“你的傷要緊,斷了四根脅骨,只怕這兩個月,你都不能動了。”

“大小姐。悅茶姑娘的藥好了。”錦青端了藥進來。

朱月暖接過,舀起一勺微吹了吹便送到悅茶嘴邊。

悅茶正張嘴,忽然聽到楚二炳喊道:“等一下。”

朱月暖和悅茶以及邊上的錦青齊齊疑惑的看向楚二炳。

楚二炳這時才意識到什麽般。臉上突然變得通紅,訕訕的避開三人的目光,低著頭快步往外走,邊走邊說道:“當心太燙!”

“……”餘下三人面面相覷。

“哈哈哈~~”朱月暖頓時大笑。

錦青在一邊掩嘴。

悅茶臉上飛霞。

清醒過來的悅茶知道楚重錘和李玉娘讓出了房間給她,堅持搬出來。

眾人無奈,只好又重新收拾了一番。將悅茶換到了書房。

書房裏臨時架起的床榻也不用拆,由錦藍和錦青兩人輪流照顧悅茶時歇息用。

“當心些。”朱月暖和錦藍一起扶了悅茶過去。楚二炳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,不斷的提醒著。

惹得朱月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,幹脆停在門口,側頭看他:“這麽不放心,那你來呀。”

錦藍和錦青又是一通笑。

楚二炳臉一紅,別開頭,嘀咕了一句:“男女授受不親……”

“小叔子什麽時候也咬文嚼字了?”朱月暖驚奇的看著他,故意問。

楚二炳被她一取笑,臉上雖然紅,但還是挺了挺胸膛,走了過去:“我來就我來。”

“二公子,不用,我能行的。”悅茶連連擺手,這一動,又牽動了傷,臉色一變。

“你救了我的命,我為你做些什麽也是應該的。”楚二炳堅持。

朱月暖幹脆讓出位置,沖楚二炳揚了揚下巴:“小心哈。”

楚二炳不敢看她的眼睛,微有些遲疑的托住了悅茶的手肘,一只手繞過了她的腰。

“錦藍,該做飯了。”朱月暖站在後面,單手支肘托著下巴,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楚二炳,開口說道。

“小姐。”錦青在一邊聽到,立即過來應命。

“噓~~”朱月暖豎著手指,沖著錦青微擺了擺。

“錦藍,我忘記了,還有衣裳要洗呢,做飯交給你嘍。”錦青立即會意,在後面配合的說道。

錦藍立即抽身。

悅茶有些著急,擡頭看向楚二炳認真的臉,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。

這時,周保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:“楚鐵匠在家嗎?”

“親家老爺和大姑爺去拜年還沒回來呢。”錦青忙對朱月暖說道,“夫人也沒在。”

朱月暖點了點頭,快步出去。

周保長獨自站在門前張望,看到她立即拱手:“朱大小姐。”

“保長。”朱月暖行禮,“新年好。”

“新年好,好。”周保長一楞,連忙笑著點頭,但隨即,又面露為難,欲言又止的樣子,“朱大小姐,那個……”

“保長請進來坐。”朱月暖讓到一邊,錦青適時的送上茶,又退了進去。

周保長接了茶,忙拂杯低頭喝茶。

朱月暖也不催他,安靜的等著。

“朱大小姐,楚鐵匠沒在家嗎?”周保長慢吞吞的喝了半杯茶。或許是自覺到這樣很別扭,又放下茶杯,問。

“我公爹和我夫君一起出門走親戚去了。還不曾回來。”朱月暖直接說明楚重錘和楚宜桐的去向。

“哦哦,那二炳的傷可好些了?還有那位救二炳的小兄弟,可沒事了?”周保長尋著話題。

“小叔子的傷都是外傷,倒是好許多了,並無大礙,至於我家義妹……唉,傷筋動骨的。也夠她受了。”朱月暖似沒聽到周保長說的那句“小兄弟”,徑自作解。

“義妹?”周保長驚訝的看著她。

“是。”朱月暖點頭。

“那也就是離揚老爺的義妹了?”周保長又問。

朱月暖聽到他喊的“離揚老爺”兩字。嘴角微抽,點頭:“也算是,這次的事,我已聽我夫君說起。都虧了裏正和保長的鼎力相助,月暖定當銘記。”

“也是我們應該做的。”周保長罷了罷手,微一躊躇,他看了朱月暖一眼,低低的說道,“那些人已經全部交到縣衙了,如今全部收押在牢裏,只等開春縣老爺坐堂便開審,只是。說來慚愧,那搶走銀票盒子的人……沒能找到。”

朱月暖挑眉,看著周保長。

周保長留意到她的神情。越顯得訕然,主動解釋道:“那夜太黑,我們也沒能看清那人長什麽樣,而且,雁留塔下面的官道,通往各個鎮。所以……他不一定會有那個膽回到攬桂鎮,但往外找……又……”

“保長不用為難。我懂你的意思了。”朱月暖點了點頭,漫不經心的說道,“那些銀票原本就是準備好贖小叔子的,沒了便沒了,無銀一身輕,也省得那些人老惦記著,只是,保長,我覺得這攬桂鎮似乎有些太不太平了,你看,這又是強盜,又是勒索的……我真心覺著,溪聆在這方面做的比這兒好多了,溪聆鎮上,雖然說沒達到夜不閉戶的份上,但路不拾遺卻是真真的。”

“朱大小姐說的是,此事裏正已招我們十街保長交待過了,我們也正努力的加強警備,更沒有放棄尋找那人的下落,只是需要時日,這點,還請朱大小姐諒解。”周保長連連點頭,看著她笑道,“朱大小姐要是見著徐大人,還請多多的為我們美言幾句,莫讓徐大人誤會了我們攬桂鎮。”

“徐大人?”朱月暖眨了眨眼,佯裝驚訝,“你說的是我表叔嗎?”

“正是知府大人。”周保長綻著笑。

“保長為何突然提到我表叔了?他要回來了?”朱月暖繼續問。

“不是不是,只是……就那麽一說,就那麽一說。”周保長訕笑著。

“我還以為他要回來呢。”朱月暖笑,“說起來我也有大半年沒見他了,不過,若有機會見著,我會提的。”

“多謝朱大小姐。”周保長起身,“那我就不打擾朱大小姐忙了,告辭。”

“保長慢走,不送。”朱月暖只送到門口。

丹桂街上,煥然一新,家家戶戶門前都掛上了紅紅的大燈籠,相較之下,楚記鐵鋪這邊便顯得清冷許多。

朱月暖負手,隨意在門前眺望。

遠處,莫曉音一身藕色儒裙,挎著竹籃,緩緩而來,走到莫家門口,她停了下來,目光望向朱月暖。

朱月暖淡淡的瞧著,沒有打招呼的意思。

“曉音,快來瞧瞧這布匹做新嫁衣怎麽樣?”莫家響起莫嬸的大嗓門。

“嗳,來了。”莫曉音臉色一變,沖著門內應了一聲,又轉頭瞧了瞧朱月暖,竟微微的頜了頜首,才緩步進去。

朱月暖面露驚訝的看著。

“楚嫂嫂。”四方橋上,小染和一群姑娘們打扮得明麗,歡快的跑下來,在朱月暖身邊駐足,嘰嘰喳喳的和她打招呼。

“新年好。”朱月暖淺笑轉身。

“楚嫂嫂在看什麽?”小染歡笑著問。

“方才聽到莫嬸說什麽新嫁衣,一時驚訝。”朱月暖直言。

“哦~~曉音訂親了,鎮南邊的陳員外,女兒都和曉音差不多大了,還娶曉音過門當繼室。”小染有些不屑的說道。

☆、097好戲上臺

“這是好事呀,你怎麽還這副表情?難道,你是覺得少了一個人跟你搶姑爺,太無趣了?”

悅茶倚靠在椅背上,身後鋪著厚實的棉被,好笑的看著朱月暖。

十天左右的靜養,一家人無微不至的呵護,讓她蒼白的臉上已經恢覆了些許紅潤,才有了精神和朱月暖互相交流著分別後的種種,自然也知道了莫曉音和秦月的事情。

“無趣?怎麽會,我只是有些擔心,莫曉音嫁給這麽一個人,禹知若是知道,只怕心裏會有所歉疚而已。”朱月暖坐在書案前,雙手捧著一杯熱茶,窗半支著,陽光傾瀉,照在兩人身上,暖融融的悠閑。

“還真有可能。”悅茶想了想,輕笑,“所以呢,小姐要出手攪了這親事,然後再給她配一門好親事?”

“我看著就這樣閑?”朱月暖白了她一眼,“相較莫曉音,秦月才是我要處理的麻煩才對,她已經傷及了禹知的聲譽,還有岱山學院的學子們。”

“小姐想做什麽?”悅茶眼前一亮。

“不是我想幹什麽,是我已經幹了。”朱月暖沖著悅茶擠了擠眉,整個人扒在書案上,沖她笑道,“精彩的大戲,如果那個裏正已經把我的話聽進去的話。相信不久,秦府就會有消息反饋回來。”

“秦家小姐好倒黴,她一定會後悔挑上姑爺……”悅茶同情的嘆息。

“她該後悔的不是挑上禹知。而是當著我的面挑釁。”朱月暖不屑的掀了掀嘴角,沒形象的趴著,下巴擱著手背,另一只手無聊的敲擊桌面,“等明兒,這邊的親戚都拜訪完,我就帶禹知回朱家村拜年去。過了十五再回來。”

“替我向夫人道謝。”悅茶點了點頭。

“可惜你身上的傷不能亂動,要不然可以趁著這次回去把你的事給辦了。”朱月暖有些遺憾的嘆息。

“我的事?”悅茶一頭霧水。

“我娘說了要收你當義女的。以後你就是朱悅茶,當然要拜祖宗的啦。”朱月暖理所當然的說道。

“小姐……”悅茶眼中浮現感激。

“你和我小舅拜過沒有?”朱月暖突然繃直了身體坐好,像是想到了什麽大事般的看著悅茶。

“……”悅茶頓時臉上飛紅,低了頭。嚅嚅的問,“小姐,你瞎說什麽呢?”

“拜把子不拜的嗎?”朱月暖卻瞪著她,很不滿的說道,“我才想起來,他居然和我搶妹妹,本來吧,他是長輩,搶就搶吧。我喊你一聲小姨,雖然怪怪的,但也勉強能接受。可他搶了妹妹,居然還不管你,所以我決定,攪黃了他這事兒,哼,讓他當不成哥哥。”

“小姐……”悅茶臉上還帶著些許紅色。錯愕的看著朱月暖,好一會兒。忍不住笑出聲來,“聽小姐的。”

“我明明是大姐。”朱月暖翻了個白眼,餘光掃到門外的院子,李玉娘正端著東西進廚房,她定了定睛,轉向悅茶輕聲說道,“我不在這幾日,你多留心些,婆婆對秦家小姐明顯有些想法,這幾天要是秦家的人過來,莫讓她……動了什麽心思。”

“小姐放心,我會幫你盯好的。”悅茶鄭重點頭。

“要盯什麽?”楚二炳手裏端著藥,他已經完全的好了,這些天,一家人中對悅茶的關心,連朱月暖都沒他跑得勤快,“嫂嫂,悅茶的傷還重著呢,有什麽事交給我。”

朱月暖明顯的笑,睨了悅茶一眼。

悅茶不自在的撇開眼睛,低頭看著手裏翻了一半的書。

“我和你哥要回朱家村拜年。”朱月暖瞟向悅茶,“我讓悅茶幫我盯著你娘,還有秦家。”

“嫂嫂,娘並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,她是擔心我。”楚二炳將藥放在悅茶面前,帶著十二分的歉意對朱月暖說道,“我替她向嫂嫂道歉。”

朱月暖笑:“我懂,我也沒怪她,我讓悅茶盯著她也非惡意,你別想多了。”

“二公子,我家小姐是好意,畢竟,這段時日發生了太多的事。”悅茶忙幫著朱月暖說話。

“我娘……會有危險?”楚二炳明顯的想歪了,頓時驚張的問。

“二炳,叫我什麽事兒?”院子裏響起了李玉娘的聲音。

“娘,你聽錯了,沒喊你呢。”楚二炳沖著外面揚著脖子應了一句。

李玉娘沒有懷疑的回了廚房。

“小叔子,我想說,你的想像力真的太……”朱月暖無語的捂臉,敲了敲桌子,“這次賭債的事算是告一個段落了,但,我並不覺得你哥的麻煩就這樣沒了。”

“我哥的麻煩……”楚二炳的驚愕沒有絲毫減退,來回的看著朱月暖和悅茶。

“對,他最近犯桃花。”朱月暖笑盈盈的點著頭。

“桃……花?”楚二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楞楞的摸了摸頭。

悅茶擡頭瞧瞧他,和朱月暖互看一眼,忍不住噴笑出來,把楚二炳笑得更是一頭霧水。

午後,楚重錘獨自回到家中。

李玉娘瞅了瞅他身後,問:“桐兒呢?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?”

“回來的路上,他遇到幾位書院的學子,一起去拜訪先生去了。”楚重錘應了一聲,將手裏的一個袋子交給李玉娘,“這是四哥給的魚,你一會兒給燉上,給大兒媳婦和悅茶補補。”

李玉娘回頭看了看書房。點頭接過,有些沈默的進了廚房。

楚重錘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,到了書房門前。把楚宜桐的去向和朱月暖說了一下,才去了外面。

朱月暖也沒在意,陪著悅茶閑聊,楚二炳不在的時候,兩人就分析分析最近這一連串的事情,尋找著共同點。

只是,天完全黑下。楚宜桐還沒有回來,朱月暖有些坐不住了。

“我出去找找。”經歷過那許多的麻煩事。楚二炳明顯的成長許多,起身便要出門。

“我與你一同去。”朱月暖跟在後面,“你知道他的先生住哪嗎?”

“知道,銀桂街的柳老先生。”楚二炳點頭。

但。一盞茶之後,兩人敲開柳先生家的門,卻被告知,柳先生一家人走親戚去了,並不在家。

“下午可有幾位學子來過?”朱月暖一楞,忙問。

“沒有。”看門的老管家搖了搖頭。

朱月暖和楚二炳互望一眼,彼此臉上都帶上了些許的驚錯。

“哥不會出什麽事吧?”楚二炳心驚的問。

“不會……”朱月暖站在街頭,四下看了看,“公爹說他與學子們一起去的。或許,他們去的並不是這一位學子,也或許。他們臨時知道柳先生不在家,去了別處,我們到處找找吧,看看茶館酒樓有沒有。”

“好。”楚二炳立即點頭,沒有半點兒的猶豫。

“分開找吧,你從這邊走。我從那邊走,一個時辰之後要是沒遇上。你就先回家去,註意安全。”朱月暖叮囑幾句,腳步匆匆離開。

附近的茶館酒樓,大大小小的,有不少,朱月暖一間一間的尋過去,時值正月,離家的游子們都歸來不少,難得團聚的日子,自然是抓緊了時間與家人朋友好好的聚聚,茶館酒樓裏的生意,也因此紅火不少。

街道上,處處可見通亮的燈籠,照出一片繁榮。

朱月暖一路尋來,停在了金桂街雲客來酒樓前。

雲客來的大廳裏,此時居然坐滿了客人,正中間樓堂樓梯相連的地方,是一塊挺大的戲臺子,此時正熱鬧的上演著戲曲。

朱月暖背著手,擡頭看了看,走了進去。

各種議論頓時撲面而來。

“這秦家小姐還真是膽大,居然敢女扮男裝追男人。”

“她膽大,朱大小姐膽就不大?敢踢秦家大公子下河,不過,說來也真是孽緣,秦家兄妹,一個看上朱大小姐,一個看著楚家大兒,嘖嘖。”

朱月暖驚訝的頓足,定睛往戲臺上看去,頓時失笑。

戲臺上,正演到楚宜桐上秦府道歉,被秦家逼婚的那一段,戲中的人,自然是處理過的,並沒有指名道姓。

朱月暖來了興趣,四下尋了尋,見沒有空位,便站到了一邊,認真的看起了好戲。

“簡直是一派胡言!!!”可誰知,她才聽了兩句,二樓上便有一物被人重重的砸下,落在了戲臺子中央,四分五裂,臺上眾人嚇得連連驚叫著避開,好戲被打斷。

朱月暖擡頭。

只見秦時宇鐵青著臉站在二樓欄桿邊上,瞪視著戲臺上的人,他的身邊,除了康子牧、孫多福、季文初,還有舒姚清和楚宜桐以及三四個眼熟的學子。

大廳一片鴉雀無聲,眾人都升長了脖子觀望。

樓上欄桿處也瞬間聚滿了人。

“楚宜桐,我以為你是個人物,沒想到你這樣卑鄙,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毀我妹妹清白!!”氣炸的秦時宇指著楚宜桐的鼻子,沈聲斥責道。

聲音清晰的傳遍酒樓,圍觀的人越發的多。

“秦兄,你誤會了,此事……”楚宜桐一臉驚錯,但,他說了一半,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熄了聲。

☆、098質問

“秦兄,此事怕是有誤會吧,我姐夫不是這樣的人。”舒姚清忙上前調和,提醒著秦時宇,“大家都看著呢。”

秦時宇這才回神,回頭環顧四下,一張清逸的臉越發的黑沈。

他咬著牙指了指楚宜桐,猛的轉身下樓,沖上戲臺,瞪著臺上的人冷聲說道:“說,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?”

“公……公子。”下面候場的班主立即跑了上去,沖著秦時宇又是作揖又是賠笑臉,“不知公子說的是……”

“說!誰讓你們演的?”秦時宇上火,一把抓住班主的衣襟,平日的優雅貴公子形象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
“是……這兒的大掌櫃請我們來的,說是……”班主頓時面如土色的看著秦時宇,驚惶的說道。

“我問的是,誰編的這戲!!”秦時宇粗暴的打斷班主的話,喝道。
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班主被提著衣襟,憋得滿臉通紅,說話都有些困難。

“說!!”秦時宇沒有耐心的喝道。

康子牧等人見狀,紛紛從樓上跑了下來。

康子牧上臺來到秦時宇身邊,幫著掰開秦時宇的手指,把班主解救了出來。

班主驚嚇之下。連連退了好幾步。

“你是班主?”康子牧松手,沖著班主問道,語氣平靜。

孫多福和季文初也過來拉住秦時宇。低聲的安撫著:“秦兄,不要沖動。”

“是……”班主遠離秦時宇,面對康子牧雖然驚悸,但還是點了點頭。

“你可否告訴我們,這出戲說的是什麽?”康子牧指了指一邊的戲伶,“是何人所編?”

“是一位公子給我的,說的是……是……”班主有些猶豫。“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。”

“一位公子?”康子牧瞟了楚宜桐一眼,問。“那位公子可在我們當中?”

班主一楞,細細的打量一番,連連搖頭:“那位公子長得很俊,不過。個子比你們都稍稍矮些,人也纖瘦些,而且,不像本鎮的,是個生面孔。”

“他為何讓你演這個?”康子牧又問。

“這個……”班主猶豫著。

“說!!”秦時宇再次喝道。

班主嚇得縮了縮頭,咽了咽唾沫,飛快的應道:“那位公子並未說什麽,只是說,我們戲園子要是演這個。可是吸引人,能賺錢,所以……”

朱月暖聽到這兒。唇角微微上揚。

康子牧倒也沒有再問什麽,轉身拉著秦時宇,勸道:“秦兄,你怕是誤會了,我們走吧。”

“誤會?”秦時宇有些異樣的暴躁,一把甩開了他們。瞪著班主及兩個戲子說道,“女扮男主遠赴書院。與男子共讀,茶肆詩會上顯露女兒身還被潑一身的酒!!這是誤會?分明就是毀我妹妹而來!!我就奇怪,為何今日一出門,便有人在說什麽秦家小姐朱家小姐,原來問題出在這兒。”

說完,直接轉身,再次指著楚宜桐,冷聲說道:“當日茶肆之事,除了在座的學子,並無他人知曉,而,能知曉岱山書院之事的,除了你楚宜桐和我妹妹,再無他人,若不是你,又是何人!!”

楚宜桐靜靜的看著臺上的秦時宇,溫溫潤潤不見半點兒慌亂:“秦兄,你醉了,有什麽誤會,等你清醒些,我們再找個時日好好談談吧。”

“是啊,秦兄,這估計真是誤會,我姐夫他不是那樣的人。”舒姚清也附和說道。

“不是你做的,難道還是我妹妹自己做的?!”秦時宇梗著脖子,臉上一片潮紅,眼神中透著些許煥散。

“蠢貨……”朱月暖冷哼一聲,朗聲說道:“秦公子,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!”

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楚宜桐看到她立即走了過來,帶著擔憂:“暖暖,你怎麽來了?”

“看你這麽晚沒回家,擔心你。”朱月暖微微一笑,轉向秦時宇,說道,“卻不料,看了一場好戲。”

秦時宇看到朱月暖,似被定住了般,目光癡癡。

“秦兄。”康子牧在一邊輕輕推了推他,提醒道,“冷靜些。”

秦時宇目光微轉,看了看康子牧,又轉向朱月暖,沒說話。

“見過姐姐。”舒姚清過來行禮。

“秦公子,方才你指著我夫君說什麽來著?”朱月暖只是瞥了舒姚清一眼,徑自沖著秦時宇笑意盈盈的說道。

“暖暖,秦兄只是醉了。”楚宜桐攔下朱月暖,淺笑,“我們回家吧。”

“夫君,雖然說,清者自清,但也有,三人成虎之說。”朱月暖認真的看著他,聲音清脆響亮,“有些事,你可以不計較,但,我不能不計較。否則,只會讓某些人越發猖狂。”

說罷,將楚宜桐推到一邊,一縱身便躍上了戲臺子,看著秦時宇說道:“秦公子,不好意思,我朱月暖從來眼中揉不下沙子,所以,你今晚最好把話當眾說清楚。”

秦時宇沈默的看著她,眼中微微黯然。

“說不出來嗎?”朱月暖冷笑,“那便讓我來替你細說從頭,也好讓在座諸位,好好的評判評判,誰對誰錯!!”

眾人頓時哄然,議論紛紛起來,那些三樓上的客人也紛紛的往下湧。

“秦公子,昔日我踹你下水,是我不對,但此事,與我夫君無關。”朱月暖的目光掃過眾人。略吸了一口氣,看向秦時宇,開始敘說。“在座諸位應該都是攬桂鎮的鄉親們,想必,對楚家大兒寸步不離書本的習慣也是見慣不怪吧?”

眾人紛紛點頭。

“我還記得,那日與他初遇,周邊姑娘無數,他卻能安然沈浸於書中,對姑娘們更是目不斜視。為何?”朱月暖繼續道,“全只因。他是一心只讀聖賢書,兩耳不聞窗外事,他所思所想,他的抱負。不過就是來年能高中,謀得一官半職,為百姓們造福罷了,此番應我朱月暖的擂臺,也是因那一日,我偶遇倆心存歹念之人,他為救我偶爾碰到我的手,為了負責才應擂罷了。”

眾人頓時哄笑。

楚宜桐面露赫色,無奈的看著她:“暖暖。說這些做什麽?”

“為何說不得?我們行得正,坐得正。”朱月暖沖他嘟了嘟嘴,不理他。“此番岱山書院游學,也是因為我外公的考驗,試問諸位,無人之時的無心之失,他尚且能挑起責任,不避不躲。那麽,他在我外公、大舅的眼皮子底下。若真對秦小姐做了什麽,他會如此卑鄙的使手段逃避甚至去毀人名節嗎?”

“確實不會。”

“說起來,楚家大兒的名聲一向很好,為人謙和,從不見有聽說過他與別的姑娘家有什麽,這次還真是挺奇怪的。”

“朱大小姐嫁入楚家,楚家就一直沒安生過,當然奇怪啦。”

竊竊私語不斷。

秦時宇卻置若罔聞,只受傷的看著朱月暖,一語不發,一改之前的暴躁。

“我本不願多事,今日秦公子既然撕破臉面不顧忌,那我也沒什麽可以替秦公子隱瞞的了。”朱月暖語題一轉,直指秦時宇,“我夫君去岱山書院游學,家中公婆皆是全力支持,家中有任何小事,都從不會讓我夫君知曉,為的就是想讓他在岱山書院有所得,有所悟,可,偏偏有人,在我婆婆出事之後,以知情人之身份將消息告知我夫君,後又有家中瑣事連連擾他分心,我記得,有一次還是秦公子你親自轉交信件,告訴我說,是令妹為了學技藝,才女扮男裝去的岱山書院,還央我讓我夫君照顧一二,此事不知秦公子是否還記得?”

秦時宇動了動目光,終於開口:“是……”

“所以,那時,我夫君是不知曉她的身份的,對不對?”朱月暖瞇眼。

“是。”秦時宇抿唇。

“很好,既是如此,為何令妹不向我夫君表明身份?反而以秦月賢弟之名混在他身邊?你兄妹二人,居心何在?”朱月暖突然清冷的質問?

“……”秦時宇退開兩步。

“當日,我知曉秦月之身份,曾向我夫君修書一封,那封信為何寄不到我夫君手中?”朱月暖陡然間散發開冷冽,逼近秦時宇。

秦時宇又退兩步。

“我夫君本欲回覆書信,又是誰,勸他不要寫信,又是誰勸他給家中一個驚喜捎他回來的?”朱月暖步步緊逼。

眾人再次鴉雀無聲。

楚宜桐平靜的看著臺上的朱月暖,負手而立,不攔也不退。

“歸家之後,又是誰三番五次相邀,又是誰,當著我的面說出那些似是而非的話的?不顧我夫君步步回避,不顧學子們睽睽眾目,借酒裝瘋糾纏。”朱月暖將秦時宇逼得險些跌下臺去。

康子牧及時的扶了一把,忙勸道:“楚嫂嫂,秦兄他醉了,一場誤會。”

“現在跟我說誤會?”朱月暖冷笑,“不好意思,晚了,我朱月暖從來有恩報恩,有怨報怨。”

“大家都是一個書院的,擡頭不見低頭見……”康子牧無奈的再勸。

朱月暖直接打斷他的話:“我可不是知俞書院的。”

康子牧頓時噎住。

☆、099行在路上

“醉了……”朱月暖見康子牧不吭聲,才放過了他,輕蔑的看著秦時宇冷笑,“裝醉,倒還真是個不錯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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